胆小鬼
银川/插画师/309天前/15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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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
天气连续晴好多日,庄稼人迎来了一年里最闲适的光阴——冬季。大家早上自由地在巷道里汇聚,后晌又都自由地散回家里。爱打牌的老人不用进谁家院子惹人嫌,就能在南墙根里获得一处暖和地儿,人凑够,随便围个石头墩儿就洗起牌了。爱扯闲话的妇女婆子,也不必到谁家炕沿上去挂着了,随便往哪一站,就凑一处,尽情喧张家长李家短的了。爱嬉闹的孩子们更不用提,无论脸是晒红吹红冻红,打沙包、跳格子、摔纸块,绝不会为着天气怎样而随便停住,但在好天气里玩,更恣意啊。
可这看似的尽兴里,难免会操心些别的事,打牌的老人轮到空儿里,得回家顾趟牲口,牲口闹了而没去顾,傍晚回家难免引场战争。闲扯的妇女婆子,到了饭点,也得去顾家里人的饭食,要是久久地不回去,与男人和娃娃之间,难免不会引出口舌上的力道。家里大人没在场的孩子,怕玩久了回去挨收拾,家里大人在赌场的孩子,又操心着大人是不是输钱了,怎么办?一个边玩边往家的方向看,一个边玩边往赌场脚堆里扫过去。
“回家吧,这回玩罢就回家呀,挨骂呐!”一个在心里说。
“看看去,看看是不是输钱了,昨个要钱买个玩头都不给,今个把大堆儿输成小堆儿,怎么行了?虽是当儿子孙子的,辈分上该受着,可心里不舒服呀。”另一个在心里嘀咕。
可秀兰的不能尽兴是多重的。爷爷在赌场很快地把大堆儿输成了小堆儿,奶奶也不在,最重要的是,头天夜里奶奶许诺,今个怎么都能把棉鞋做好哩。脚上早就复发着冻疙瘩,白天的冻疙瘩,很符合它“冻疙瘩”的名字,像是冻住着,不疼不痒略微肿着。可是到了夜里,到了炕上,冻疙瘩开始消了,就了不得了,痒,睡着能硬生生地被痒醒,早上起来,手都抠臭了。
大后晌时,赌场还没散,妇女们还喧着,娃娃们还哇哇叫呢,秀兰却飞奔着回家了,她着急验收棉鞋去呢。
“奶,好了吗?我穿啊。”进门见新鞋在炕桌上的针线笸篮里放着,秀兰激动地伸过手去。旧的棉鞋早烂了洞,新的格格鞋虽然俊,却太薄不暖和。
“穿上看,做得大,要太大得很,就赛点棉花,棉花塞上能捂脚指头哩。”奶奶从隔壁拿来些棉花说。
“脚面咋是这样的?”秀兰看着棉鞋上的松紧,话里透着点不满意,她喜欢挽绳子或绑带儿的。
“棉鞋厚,松紧的方便穿脱,也紧凑。”奶奶拿起另一双,满意地端详着。
“有蜡味的白布呢?”秀兰穿好一只跺跺脚,把另一只拿近闻了闻,又举在亮处细细瞅着鞋里头,味道闻着了,东西却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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