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艺术与纺织品的完美碰撞——私人情感的另类载体
北京/艺术工作者/98天前/16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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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艺术与纺织品的完美碰撞——私人情感的另类载体
每当你想到过去的记忆——一些不可名状的、逝去的东西——它们往往是透明的、轻盈的,似雾似尘,无法被真正抓住。你是否也曾渴望用某种形式将它们留存?一种既非语言也非图像的方式,在模糊与触感之间,使那已然远去的情感得以延展?
刘清然的创作,正是围绕这一经验展开,她是一位游走于纺织与影像之间的视觉艺术家,关注自然节奏与时间流动所激发的感官经验。她以纺织品为媒介,探索材料、记忆与身体之间的关系,尝试将个人经验与文化碎片转化为一种兼具触觉与视觉的复合语言。其实践在私人叙事与集体记忆之间穿梭,借助柔软而具结构性的手工方式,承载复杂的情绪与身份经验。
在刘的创作中,Dubied 工业针织机所提供的逻辑性针织结构,构建了一种有序的起点,而纱线——脆弱却固执——在色彩与质地的微妙差异中不断偏移、重组。她以纺织的网格系统为基础,在结构内部引入失控与错位,使视觉图像在“可见”与“模糊”之间反复游移。这种处理方式不仅是对材料语言的回应,也映射出她对“记忆”作为不稳定媒介的长期观察。
她的灵感多源自位移、乡愁、身份与情绪的模糊地带。她不将视觉艺术与纺织品的结合仅仅视为作品,更将其视为承载生活经验、半记忆状态与无形联系的容器。与此同时,她也关注影像与纺织之间的重叠关系,探索记忆如何被“印制”、拆解,再以非线性、非叙事的方式重构为空间性的经验场域。在她看来,纺织与图像的结合不仅提供了观看的层次,更使作品在感知层面上激活一种更细腻、柔软的理解方式。
图1,《The Non-returnable One: A Study of Memory Based on Photographic》
在系列项目《The Non-returnable One: A Study of Memory Based on Photographic》(图1)中,刘清然从家庭相册中搜集图像,尝试理解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与场景。随着时间推移,她意识到这些记忆的解读变得模糊不清,家族的集体记忆最终成为她主观意识的过滤器。她使用针织与印花的结合,在织物结构中人为引入干扰,进行图像的“扭曲处理”。在网格结构中,人物与背景的边界逐渐模糊,形成一种漂浮在可识别与不可识别之间的视觉状态。
该系列采用 Dubied 10针距工业编织机,以**单丝纱线(monofilament)**织成。这种纱线坚硬、透明且脆弱,具备某种自我矛盾的气质:既坚韧又易碎,既显现又难以捉摸。刘清然被这种材料特性吸引,将其视为记忆状态的拟像——如同我们对过去的记忆,在经历时间沉淀后仍残留模糊但难以忽视的痕迹。
图2,《Linkage1》
在作品《Linkage1》(图2)中,观众首先被一张熟悉却模糊的家庭影像所吸引,她选取一张家庭聚餐的老照片作为图像起点,通过针织中的结构干预对图像进行扭曲。曾经象征团聚与温情的影像,在她的处理下变得若即若离,映射出她对家庭结构、亲密关系以及代际传承中情绪裂缝的感知。走近作品时,他们会察觉到画面的不稳定感:面孔被拉扯、错位,图像的边界模糊而不确定。观众仿佛在试图辨认一段模糊的回忆,却始终抓不住完整的叙事。身体在织物前的移动,也成为“记忆重构”的一部分——每一次观看角度的改变,都会触发新的感知路径,激活对自身家庭经验的回响。这件作品不仅是对过往的回望,也是对“应当扮演”的角色与无法承担的期待之间的深刻自省。作品在归属与疏离之间徘徊,让家族联系在慰藉与束缚之间不断摇摆。
图3, 《Funerals under Formalism, We Pretend to Cry》
在项目《Funerals under Formalism, We Pretend to Cry》(图3)中,刘清然进一步将个人经验转向文化结构的批判。该作品起始于一次极具仪式感却情感疏离的家庭葬礼。她由此开始探讨当代中式丧葬文化中形式主义对真实情感表达的压抑。通过回乡采集旧物与老照片,结合扫描、拼贴与织物印花等手法,她构建出一个游移于记忆与图像之间的视觉系统。
触觉成为连接过去与当下的关键媒介。她通过身体感知亲人的旧衣,尝试用皮肤的直觉去重建亲密关系的缺席。扫描留下的图像痕迹如同被时间冲刷后的残影,也像是集体经验中的噪点与空洞。最终呈现的装置由平面织物、肢解模特与覆盖结构构成,形成一个空间化的“记忆容器”。这个临时构建的剧场既是私人哀悼的舞台,也是对集体文化经验的冷静凝视——一个压缩身份、情感、家庭与社会规范的舞台装置。
图4, 《Funerals under Formalism, We Pretend to Cry》
在空间装置《Funerals under Formalism, We Pretend to Cry》(图5)中,观众不仅是在“观看”作品,而是被邀请“进入”一个记忆容器。当他们穿行于破碎的模特、覆盖的织物结构之间,空间的压缩感和沉默的氛围,制造出一种身体层面的不适与沉重。这种沉重感并非来自视觉冲击,而是一种更隐微的压抑情绪——仿佛被迫参与一场仪式,却始终无法真正释放内在情感。她用织物创造出一个临时剧场,也是一种情绪机制的模拟场。
图5, 《Funerals under Formalism, We Pretend to Cry》
通过这一作品,刘清然质问:“当哭泣变成一种仪式动作,我们是否正在失去真正的哀悼能力?”她试图揭示制度化仪式如何影响个体对逝者的感知、如何规训我们对情绪的表达方式。该作品将图像政治、身体感知与空间结构交织在一起,不仅是对记忆再构的实验,更是对情感表达权力的重新索回。
她从不试图“解释”或“再现”记忆,而是邀请观众在观看中自行填补留白。刘清然构建的不是完全的叙事,而是开放的感知场域:观者既是目击者,也是参与者。他们在柔软与紧张之间,在清晰与模糊之中,寻找那些与自身记忆产生共鸣的线索。她以敏感而坚定的方式,使作品成为一种沉默的低语,引导观众触碰那些被压抑、忽略甚至早已遗忘的情绪机制。她的艺术实践体现了在情感记忆与文化结构之间建立深层联系的可能性,并持续在私人叙事与公共经验之间建构通道,以敏感而坚定的方式,使“柔软”成为对抗遗忘的力量,也成为通向复杂情绪感知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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