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六十年是一种什么体验

在一起六十年是一种什么体验

摄影：洪小漩

出镜：羽希的爷爷奶奶

“一定要找个时间，请你帮我爷爷奶奶拍一组照片。”这句话，羽希和我提了多次。“好。”我每次都回应得很爽快。

事实上，直到这次请年休假带女儿回浦江，我俩才总算将约定付诸行动。羽希说，今年，是她爷爷奶奶结婚60周年。

见面当日，爷爷穿了白衬衣，灰裤子，奶奶穿了蓝衬衣，黑裤子。另外，两位老人家脚上穿的都是解放鞋，轻便、跟脚。

我招呼菲比，叫阿太。慢热的菲比先是抱着我的腿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和两位老人家熟络些。

爷爷挽着奶奶的手，笑着开口道：佩佩一定要让我们出来拍，那么大年纪，又不好看，有什么好拍的。

佩佩是羽希的曾用名，是爷爷奶奶自小唤到大的名字，也是区别亲疏的最佳方式。

羽希和我曾就读于同一所高中，却少有交集，我认识她时，她已经叫羽希了。直到大学毕业几年后，我们经共同好友牵线在杭州相遇，后来还成了室友兼闺蜜。

对于羽希而言，爷爷奶奶是一手将她拉扯大的长辈，也是她最感恩的亲人。

她说，爷爷是个教书先生，三尺讲台育桃李，一支粉笔写春秋。这辈子清贫度日，却教会了她许多道理。而奶奶是位普通的农妇，四季劳作，耕种出瓜果蔬菜的同时，更和爷爷共同哺育大了四个子女……

多年的相处，从她分享的那些关于爷爷奶奶的细节里，我其实早已白描出两位长辈的形象。直到见面这一天，想象和现实重叠，几乎没有太大出入。

当天拍摄，纵使长辈一直说，拍几张就够了，你辛苦了。我也丝毫没有放缓按快门的频率。我甚至想凑得再近一些，捕捉他们搀扶着的手臂所传递的温度，以及老人家脸上深浅不一的岁月年轮。

爷爷说，自己从教37年，是个地道的教书匠。听得出，他为自己的职业骄傲。

哪怕退休了，爷爷身为老师的威严却依然在。与之共存的还有他那近乎严苛的道德标准。这一点，我通过羽希顺手折了两支路边荷叶后被爷爷厉声斥责的插曲中，得到百分百的验证。

哪怕三十多岁了，羽希还能被爷爷叉着腰骂不懂事，真是她的福气。

羽希和我说，在一起六十年，听说这叫钻石婚。回家整理照片时，我问阿科，我们有可能在一起六十年么？阿科笑出声来，说，那我们要努力活到九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