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兹别克斯坦行纪

准时降落塔什干国际机场，入住埃米尔帖木尔广场中央的乌兹别克斯坦大酒店。酒店外部看似宏伟，内部更像早期的招待所，就连服务水准也是。不过酒店门口右转十几米就有地铁站直通城市的各个角落，出行十分方便。（塔什干）

乌兹别克斯坦有自己的叫车软件，车费便宜，司机友好。（塔什干）

下午时分，帖木尔广场的草地上有人在酣睡。他身后不远处，广场中央的马背上，帖木尔雕像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背影。更远的地方，哭泣的母亲纪念碑孤灯长明，走廊的壁龛上刻满了二战中阵亡的四十万乌兹别克士兵的名字。（塔什干）

乌兹别克斯坦人民历史博物馆内的雕塑。塔什干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二世纪，及至阿拉伯人得到这里时，它已经成为主要的商队十字路口。大约在十一世纪中期，这里才被命名为塔什干，突厥语中的意思为“石头城”。（塔什干）

帖木尔博物馆内的拜火教文物，年深月久，造型古朴。从亚历山大大帝到成吉思汗，再到帖木儿大帝，光荣而厚重的历史，体现在这片土地的各个角落。（塔什干）

国王的雕像早已沉入河底，曾经的箭矢如雨也转头成空，唯有铠甲上这色彩褪逝后的斑驳痕迹，记述着帝国的光荣与梦想吧。（塔什干）

搭乘地铁抵达位于老城南部的楚苏集市，中亚的集市一直是古丝绸之路的灵魂，几乎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集市活动。（塔什干）

集市里有茶馆，香气四溢的烤肉摊，琳琅满目的香料，看不见尽头的奶制品和水果，当然还有日常的粮食交易及牲口交易。（塔什干）

从塔什干乘坐航班飞抵乌尔根奇，然后按逆时针方向游历乌兹别克，这条线路几乎涵盖了中亚所有伟大的历史遗迹。在乌尔根奇，乘坐老式的苏式公交车是唯一的出行方式。公交车的车费折合人民币九毛钱，招手即停，下车的时候再给司机现金，如果没有零钱也可以不给，因为城市规模实在太小，车上的大部分人都互相认识，上车后会亲切地打招呼问候。（乌尔根奇）

坐十九路公交车探索周边的村镇，意外地遇到一个热闹的巴扎。由于地处偏僻，集市上的人没怎么见过外来的游客，尤其是东方面孔，纷纷前来合影。集市里有家咖啡店，进来坐定，原来是当地的小餐馆，提供烤肉串、拉面和手抓饭，也会卖一些速溶咖啡。（乌尔根奇）

集市上造型独特的面食，有种复古的美感。填充的馅料一般为羊肉与洋葱，混合当地的香料烤制而成。（乌尔根奇）

中亚食物的做法，其实与中东地区及地中海地区类似，这也恰好证明了丝绸之路的延伸对生活方式的影响。烤肉串基本是整条线路上的标准配置，以羊肉为主的烤肉串搭配馕饼与洋葱，足以慰籍远方游客的漂泊之心。（乌尔根奇）

夕阳映照下的乌尔根奇。乌尔根奇是去往西部和南部的交通枢纽，宽阔的街道和空旷的广场是标准的前苏联格子式布局。（乌尔根奇）

向晚薄明，光线恰到好处的柔和，老式的苏制汽车和苏式建筑，被暖阳辉映得明丽灿然。（乌尔根奇）

酒店前台的行李员告诉我，在阿姆河旁边的公园附近，有个当地人的巴扎很有趣，可以前去逛一下。（努库斯）

尽管是三月份，这里的气温依旧很低，集市内中老年人居多。从地域上来说，这里属于卡拉卡尔帕克斯坦自治区。卡拉卡尔帕克人早先以游牧和捕鱼为生，在前苏联时代被集体化和城市化后，一直挣扎着获取民族认同感。（努库斯）

集市上卖米的老人。由于棉花是这个地区的主要产业，咸海的毁灭使得卡拉卡尔帕克斯坦成为乌兹别克斯坦最贫困的地区，首府努库斯感觉已是半废弃状态。（努库斯）

穆伊纳克的留守老人。穆伊纳克在努库斯以北两百多公里处，它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更清楚地见证了咸海荒谬的悲剧。这里曾经是咸海两大渔港之一，多数哈萨克斯坦居民成群地迁出了这里，如今的穆伊纳克实际上就是一座空鬼城，居住着牧民和照看儿童的老人。（穆伊纳克）

街道上过往的车辆，多数是前苏联时期的老式轿车，有种穿越历史的恍然感。终于解锁了努库斯的拼车小巴，那是去往边远地区的主要交通工具。（努库斯）

司机使用的老式拔号手机，现金是唯一的付款方式。在小巴拼车站台乘坐五路车抵达终点之后，再换乘去往土库曼斯坦边境的小巴，可以抵达古米兹达罕遗址。车上没有人会讲英文，一切都靠猜测和手语，不过当地人和善又热情，看着地图上的标识纷纷出谋划策。（努库斯）

遗憾的是，刚到五路车的终点就下起大雨，一位略懂英文的当地人告诉我不要去古米兹达罕遗址，道路泥泞，很不安全。听从了他的建议却又不甘心打道回府，索性逛逛五路车终点附近的镇子。（努库斯）

小巴司机使用的老式移动电话，就像为现代世界保留了一件早已逝去的东西。（努库斯）

穿黑色羽绒马甲的肉店老板和他的好友。我站在他店门口的雨棚下面避雨时，他招呼我进去取暖，于是给他们拍下这张合影。店主会讲几句简单的英文，正好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和邮件地址，等照片冲扫出来，就给他发一份。（努库斯）

雨还在下，街道泥泞，一位中年人提着馕饼穿过小巷。（努库斯）

再往街道深处去，是制作面点的工坊，木门半掩，屋内灯光昏暗，泥墙上悬挂的节日装饰布满灰尘，年代久远的艾菲尔铁塔的招贴画像遥远的梦一般留在上面。（努库斯）

从古米兹达罕遗址返回努库斯并没有公共交通，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过路的私家车，两面旗帜斜插在前挡玻璃的缝隙里，窗外浓云渐起，又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努库斯）

从努库斯倒了两班车，终于抵达希瓦古城。在城内找到一家当地人开的客栈住了进去。清晨时分，曙色初动，整个古城被朝阳唤醒，此时旅游团尚未蜂拥而至，回廊与高塔之间空无人迹，仰面眺望，宏伟的城墙被阳光映照的金壁辉煌。传说希瓦是因为诺亚的儿子在这里发现了一口井而建的，当地人称这里为Kheivak，也就是希瓦名字的由来。（希瓦）

希瓦曾是一个汗国，也是一座完全被城墙包围的、充满各类泥质建筑的城市，在花刺子模的荒漠里，似乎从未随时间而改变。这里不像布哈拉似的有可以让你感受当地生活气息的巷子，但它是全亚洲保存最完整的中世纪城市。你可以在城墙之内、在曾经的奴隶市场、在广阔的皇家宫殿中漫步，宫殿中黄褐色的墙壁上贴满了蓝色和绿色的瓷砖。（希瓦）

当地音乐学院的学生，在活动现场准备演出。（希瓦）

天光爽净，琴声悠扬。（希瓦）

他的背后不远处，是库希纳堡的暸望塔，以及从公元八世纪矗立至今的古城墙。（希瓦）

联谊活动持续了约一个多小时，人群尽数散去，希瓦古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希瓦）

古城的东门是一座装嵌着两扇巨型雕刻门的圆顶走廊，连接了浴室和集市区。曾经的奴隶市场就设在这里，长廊墙壁上的壁龛曾用于拴住出售的奴隶。希瓦曾经有过丝绸之路上最繁忙的奴隶市场，这注定了希瓦汗国三个世纪的命运。多数奴隶是由土库曼部落从卡拉库姆沙漠或是由哈萨克部落从大草原带过来的。（希瓦）

清晨的希瓦古城的外城门。整个古城呈“回”字型结构，宏伟的城墙常常绵延数十公里，如同一座沙漠城堡，除了防御外敌，在不同的季节还有防风保温的作用。（希瓦）

希瓦古城的大部分建筑，因地制宜改建为博物馆，穿行其间，仿佛与历史相互交叠。偶入一间，殿堂内塔柱密集，柱身布满精美的雕饰，久经岁月磨砺，通体泛着神秘的赭红色。（希瓦）

入夜时分，游客散尽，古城围墙外的夜灯渐次燃起。年迈的老者步履蹒跚，牵着孩童柔软的小手，穿过曾经热闹非凡的宫殿广场，走在命运的道路上，就像公元八世纪的某个黄昏一样。（希瓦）

搭乘火车从希瓦抵达布哈拉。提前预订的客栈的老板开着他的老式拉达轿车来车站接我，幕色降临，远处有一两幢老房子的灯亮了，载着几座沙发的小轿车消失在黑暗的小巷里。（布哈拉）

中亚最神圣的城市布哈拉，拥有跨越千年的历史建筑，以及在过去几个世纪没有什么变化、且依旧活跃的老城区。这里有一百多座受保护的遗址，布满了神学院、宣礼塔，但我更喜欢这里迷人的小巷。（布哈拉）

在九世纪至十世纪，布哈拉是萨曼尼王朝的都城，也是中亚的宗教和文化中心，后被成吉思汗攻占，一百多年后又臣服于帖木儿大帝的撒马尔罕的阴影之下。直至十六世纪，乌兹别克斯坦昔班尼王朝将布哈拉设为汗国的首都，才迎来了延续至今的辉煌。（布哈拉）

茶馆里的老人。茶馆是中亚地区的重要社交场所，其实更像另外意义上的俱乐部兼小餐馆。在这里经常可以看到当地的阿克撒卡勒（意为白胡子老人）在一起享用绿茶、烤肉和新鲜的西瓜。（布哈拉）

茶馆的座位在一个类似床榻的平台上，上面铺着地毯，面前摆张宽大的矮桌，街区的老人们围坐一起闲聊世事。（布哈拉）

布哈拉可以说是中亚最有趣的小镇，在这里，可以参观曾在埃米尔统治下的中世纪雅克城堡，在里亚比豪兹泳池旁啜饮绿茶，然后从高耸的喀龙宣礼塔出发，穿过周围密布的集市、公共浴室和交易大厅，在漫步中感受这座古城的魅力。（布哈拉）

乌鲁别克神学院前的老人与孩子。乌鲁别克神学院是中亚最古老的神学院，其他很多神学院的建筑都是效仿这里建造而成。这座有蓝色瓷砖的神学院是乌鲁别克所建的三座神学院中的一座，庭院中央的壁龛最近几乎坍塌，几乎每处都需要修复。（布哈拉）

街角的环卫工人。国家巨变之后，经济持续低迷，人口迁徙重塑了这里的面貌，许多年老的中亚人失去了社会和文化的方向，后来在撒马尔罕和塔什干，又看到了类似的场景。（布哈拉）

集市仍然是布哈拉老城的重要组成部分，神学院和宣礼塔之间每天都有热闹的集市，街道两侧是货品盈盈的店家，当然这些都是面向前来旅行的游客的。真正的巴扎，在雅克城堡附近的小巷里面。（布哈拉）

在那里可以淘到不少有趣的物件，如果能与英文不错的当地人一起前往是最好的方式，毕竟大部分物品都可以讨价还价。（布哈拉）

逛累了，可以找家老茶馆坐下来，听一曲冬不拉的琴声。（布哈拉）

辉煌的喀龙宣礼塔下，是当地人日复一日的寻常生活。刚从银行下班的职员，推着婴儿车的老人，平静地走在家族的轨迹上，横扫地平线的阳光，汹涌得像金色的波浪拍击着海岸。（布哈拉）

恋恋不舍，最后再看一眼布哈拉。踏上东去的列车，目的地是传说中的撒马尔罕。（布哈拉）

黄昏时分，抵达撒马尔罕。仅仅是这个神奇的名字，唤起了人们对这个乌兹别克斯坦最辉煌城市的浪漫想象。在整条丝绸之路上，没有任何一个名字能够像撒马尔罕这样令人回味。对大多数人来说，它呼应了亚特兰蒂斯的神话，植根于古代诗人和剧作家的想象中，他们中少数人还亲眼见过这座城市。（撒马尔罕）

在老城区的街巷里，遇到当地人开的二手商店，里面摆满了前苏联时期的纪念品。（撒马尔罕）

清晨时分的撒马尔罕巴扎，出摊的老人正在清点货品。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撒马尔罕坐落在中国、印度和波斯的十字路口，地理位置给它带来了贸易和手工业者。（撒马尔罕）

路上遇见的老人，穿着朴实，眼神明亮。（撒马尔罕）

阳光透过阿夫洛西阿卜博物馆的东墙照过来，院落内瞬间被映得明灿灿的。博物馆围绕着撒马尔罕最重的考古发现而建，那是一幅破损的七世纪的壁画，描绘粟特王接待骑着大象和骆驼的外宾。在乌兹别克斯坦全国，都可以见到这幅标志性壁画的复制品。（撒马尔罕）

乌鲁别克天文台附近，有处旧货市场，散落在地上的物品既有破旧的衣物，也有二手电器，价格低廉。（撒马尔罕）

像其他集市一样，旧货市场旁也有茶馆，坐进去点了壶热茶和两个烤鸡腿，搭配半个面包，折合十块钱人民币。（撒马尔罕）

清晨时分，叫车去撒马尔罕火车站，返回塔什干。司机是个高壮的俄罗斯人，穿着熟悉的阿迪达斯，车厢内回荡着俄语老歌。（撒马尔罕）

从撒马尔罕乘坐火车返回首都塔什干，二十多天的乌兹别克斯坦环游接近尾声。（撒马尔罕）

回到熟悉的塔什干，手持地铁卡，可以轻松地穿行于整个城市。建成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塔什干地铁，更像是一座展现乌兹别克文化与历史的博物馆，每座车站都有不同的主题，从纪念这片土地的英雄到记录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配合大理石浮雕和马赛克壁画等元素讲述了这个中亚古国不同时期的历史。（塔什干）

地铁站内的候车人。塔什干地铁作为前苏联第二大核爆防护体系曾严禁拍照，直到2018年才解除限制。（塔什干）

穿过新建的购物中心和城内刚刚翻新过的老城，可以抵达塔什干的跳蚤市场，在这里可以遇见乌兹别克人、塔吉克人、斯拉夫人，来自不同地域不同肤色的人，由于命运的安排，共同生活在这里。（塔什干）

想起林奇曾经写过：我的姓名和我族亲的姓名重复着代代相传，时间毫不费力地承载着我们所有人，就好像洒着月光的起伏海面，充满各种可能。我们所有人，所有带着希望启程的人，在每一个星球的每一个半球的每一座岛屿的边缘仰望星辰的每个人：我们相同又相异。（塔什干）

乌兹别克斯坦行程结束，感谢您的耐心观看。 敬请期待中亚第二篇：哈萨克斯坦行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