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公里西行北疆,看雪落禾木,星河满眼
2019.12.13-24,在新疆的十多天见闻
山海辽阔,不辞人间路远。
新疆,古称西域。自古以来,就有着无数的奇异传说与金戈铁马的浩瀚风光。古丝绸之路的鼎盛、海洋文明兴起后的沉寂,都在这片土地上都留下了数不尽的传奇与故事。
塞外的大漠孤烟,幽幽的吹动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数千年过去了,昔日神秘富饶的西域三十六国,也早已经消散在茶余饭后的阵阵欷歔间。
长期游弋在南方的江南秀色中,我们很难想象到戈壁、雪山、沙漠、草原、湖泊等多种截然不同的地形地貌,竟能在166万平方公里的地域上星罗棋布,璀璨夺目,共同演绎出波澜壮阔的新疆风采。
因为向往,所以欢喜。身未动,心已远。这一次,听我的。

一、行待出发
下午三点,从南京禄口机场出发,飞行7小时零10分,越过了3412公里,到达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时,已经的是晚上十点。这一路,我觉得好像飞了好久好久,一直在梦境与现实里徘徊,好不真实,却又确确实实。
飞机落地的时候,乌鲁木齐的室外温度是-15°。前来接机的新疆朋友早在出口处等候多时,一见面就夸我们运气好,因为冬天的乌鲁木齐,雨雪天气,冻雾频发,很多航班都延误,甚至取消,我们能够准时到达,实在是运气爆棚。
相互寒暄后,朋友非常热情的带我们去吃晚饭,不待我提出疑问,便自顾的解释道“新疆和南京是有两个小时时差的,这边的人,吃饭往往都比北京时间晚上两个小时,所以,你们到的点,刚好是我们的饭点。”
对待朋友,新疆人从来都是热情主动,憨诚朴实的。在新疆吃成胖子,也绝不是一句空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想必新疆人热情好客的天性,也是源自于这方包容万物的神奇土地。166万平方公里的物阜民丰,都在舌尖上瑰丽绽放。
烤包子、皮芽子、馕、烤肉、大盘鸡、拉条子、羊拐抓饭……,各色美食层出不穷,光是菜名就已让人目不暇接。推杯换盏间,觥筹交错,三两瓶“夺命大乌苏”下肚,早已记不清身处何方……
乌鲁木齐的和田二街,是当地人常去的美食街,薄皮包子、烤肉、抓饭、拌面、面肺子、马肠子等特色小吃,琳琅满目。哪怕相距千里,人们对于食物的口味,竟然如出一辙。
在哈萨克大叔的带领下,我们穿梭在街上。店主们,从不禁止游客拍照打卡,甚至会开着玩笑打趣。新疆人,爽朗豪放是他们的天性。
推开兄弟烤肉的店门,帅气的维吾尔族小哥,正在认真的准备馕坑烤肉,细选块头极大、肥瘦匀称的新鲜肉串,倒挂在馕坑壁上炙烤,使肉串既能吸收着馕饼的自然芬香,又在高温下,与抹撒在肉块表面的盐巴融合。在火光映衬下,肉串的色泽光润饱满,香味四溢。
地大物博的新疆,在“吃”上面的花的心思,绝不低于“什么都吃”的广东。受惠于“一带一路”建设,2017年,来自巴基斯坦港口城市瓜达尔港的海鲜,通过空运,直接到达克拉玛依的餐桌。
从此,新疆离海很远,克拉玛依离海很近。
二、大美新疆
去新疆旅游,大多人会推荐6-10月。彼时,从阿克苏出发,一路向南,可看温宿大峡谷的丹霞地貌,鬼斧神工;
拜访艾提尕尔清真寺,在寺前广场,投食鸽群;
在喀什老城的夜色中沉醉,感受维吾尔族的热闹喧嚣;
在石头城遗址,听塞外朔风,在驼铃声中,一眼年梦回蒲犁;
在沙漠公路上,穿梭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看大漠孤烟下的不朽胡杨……
从乌鲁木齐出发,向西而行,在独库公路上,纵享驾驶的乐趣,看广袤风光,感慨造物主的伟力;
此时伊犁河谷的薰衣草,正值花期,香飘十里,在轻风的抚摸下,温柔摇曳;
喀拉峻的草原立体起伏,如波似浪;在昭苏的马场里,跃马扬鞭,纵横捭阖;
向北,赛里木湖畔,湖水蓝澈澄净,草原青绿苍翠,远处牛羊成群,幕帐点点……
入冬之后的新疆,是旅游的“绝季”,游客渐少,却能更好的触碰到山河辽阔的广袤新疆。
在乌鲁木齐的国际大巴扎里,载歌载舞、且行且停;
在冰天雪地的独山子大峡谷,打卡电视剧《九州缥缈录》、电影《飞驰人生》拍摄取景地。
500多公里,8个多小时车程,一路向北,跨越山河。
当我透过车窗,看到层叠山峦的时候,我知道,距离祖国版图的“鸡尾巴”喀纳斯,不远了。
雪落消古道,天地尽失色。沿着雪道缓缓而上,冬日里的喀纳斯,早已将绿坡墨林、湖光山色,藏在厚重的积雪之下。

起早去神仙湾看日出,抬眼是寂静树林,云雾缭绕在深处,朦胧飘逸,近处三两牛羊闲庭若步,怡然自得。我仿佛是误入雪国深处的麋鹿,在苍茫天地间迷失。
我见青山多婀娜,飞花冬雪增颜色。南方人对于雪的喜爱与向往,是根源于血脉里的。在雪地里奔跑、打滚、嬉戏,哪怕是一脚踏空,摔了一跤,引来的也是善意的哈哈大笑。雪落无声,对我却是一场狂欢。
喀纳斯的深处,是禾木村,是图瓦人的聚集地。冬日里,从清晨到日落,身姿魁梧的图瓦大叔们,或鞭或哨,驾着马拉爬犁运载游客,上山下河,往返于禾木河和观鱼台之间。
爬行半道,我问图瓦大叔,你们出行用爬犁,还是开车?大叔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向我解释,他们夏天骑马,冬天用爬犁,马儿早已成为他们生命里不可缺少的部分。
传说中,每个图瓦男人,一生会有两匹马。20岁时,骑上家里人准备的一匹马,在阿尔泰的大山里穿梭,承担责任,守土护家,直到40岁,老马力乏,才换另一匹。
登观鱼台,除了坐马拉爬犁,还可以步行通过观光栈道登顶。为了赶着拍日出,我和江老师选择步行,拾阶而上,小心攀爬。
整个栈道,一共有1068个台阶。在-30°的天气里,身上早已汗透,帽檐、领口、发丝,早已结冰,眼镜也朦胧一片,呵气成水,再呵成冰。
江老师笑着问我,值得么?
此刻,月色皎洁,日光渐明,四周静谧无声,近处雪厚成毯,几处雪蘑菇突兀有致。极目远眺,只见图瓦人的木屋,在积雪之下,错落成群。村子里,炊烟袅袅升起,三两只有着灵缇血统的土狗,追逐远吠。图瓦大叔们,驾着马拉爬犁在小路上“咯噔咯噔”的跑着,靠近禾木河的松树,也早被水汽“抖擞”了积雪,干净寥落,向阳而立。
我想不到用什么话语来描述眼前见到的景象,什么小桥流水,什么白墙灰瓦,什么富丽典雅,以前见过的一切,我都记不得了。心里只有两句:
一切波澜壮阔,源于热爱。洒水成冰、雾凇挂枝、雪落乡村,你对雪乡的任何向往,都能在这里找到。
我拍过千岛湖的星空,也看过丽江的星野。可只有禾木,能够有着一片星海。大抵是,在城里待久了。我时常会想起,儿时夏夜,在乡下小院里,无意间细数过的星星,以及陪在我身边的伙伴们。
望着满眼的星海,人们仿佛都成了天文学家,这是北极星,那颗是天狼星……聊得火热。苍穹之上,星光耀眼;反过来,也是。
夜晚的禾木,背靠星海,立于雪乡,自有风度。从0点-1点,200张照片,宇哥和我在寒风中冻得跺脚。每一次星空的探索,都是对人与机器的重大考验。
禾木,值得。
喀纳斯,值得。
美好的事物,都值得。
离开禾木,我们前往阿勒泰将军山滑雪场。像没学会游泳一样,作为南方的旱鸭子的我,依旧没学会滑雪。穿上滑雪板——摔倒——脱下滑雪板——再穿上……没学会滑雪,落地起身,倒是练得很熟练。
在新疆的最后一站,是伊宁。到达伊宁的时候,正是雪花飘摇,寒风呼啸的天气。即便如此,温度还是比喀纳斯要高8°左右,不愧是“塞上江南”。归功于对口援疆政策,伊宁的城市建设,大体上与江苏相似,让人心生亲切。
在伊宁,要想感受民族文化差异,喀赞其民俗文化街是一定要去的地方,充斥着维吾尔族风情的建筑,色彩欢快、明丽,没有汹涌的人潮,街区安静耐逛。
不同于喀赞其的商业繁华,同处伊宁的六星街,创建于上世纪30年代中期(1934-1936年),由德国工程师瓦斯里规划设计,民族风情浓郁。
距离伊宁市四十多公里处,是天鹅泉湿地公园。每年10月到次年4月,从北方飞来过冬的天鹅,都会在这里,栖息繁衍,好不热闹。
新疆之旅,就像是一场舍不得睁眼的梦。
我们在星光斑斓下高歌,在冰天雪地里欢呼,在月落乌啼中入眠。所有的烦恼与压力,在天地伟力面前,不值一提。天地一逆旅,你我皆过客。
愿你历任万乡,走过山河,仍然觉得,人间值得。














































































